書名︰古宅奇緣 作者︰艾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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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家堡今兒個可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原來是方圓百里的大戶人家風老爺續絃的大好日子。
說起風清渭,遠近知名,無人不知,誰人不曉。尤其是他已屆中年仍俊朗英挺,仍彬彬有禮,毫無貴賤之分的待人處事之道,不知有多少身世貧寒但清白的姑娘家父母,願將女兒送給風清渭作小。
偏偏風清渭沒這福,反倒娶了個令眾人眼睛「脫窗」的青樓女子丁翠蘋,這檔事可氣壞了他風清渭的獨子---風逸揚。
不但不參加他老子的婚禮,而且還打算鬧場,非掀個他千丈巨浪絕不罷手,只是風清渭著實沒料到兒子竟會來這麼一著棋。
「福伯,大少爺還沒回來嗎?」身著一襲紅蟒袍的風清渭問著管家。
「還沒。」福伯低首,似乎還想為風逸揚找個好理由。
「這個---畜牲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雖然惱火,卻也知道這個兒子簡直是他的翻版,看似無情實卻執著。
他心知這兒子耿耿於心的是他對他先母的忘情;其實....他哪知道越近古兮,越感孤寂的情懷,而丁翠蘋適巧溫柔懂禮,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淪為風塵女子!
這話他該如何對兒子說明呢?
所謂「時不屆矣,不知甘苦」,兒子年紀尚輕,又何能體會他踽踽獨行多年的蒼涼。
「老爺---」福伯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
「下去吧!等他回來,叫他來見我。」
「是。」福伯才打算退下,門外便傳來鼓樂嗩吶的迎親隊伍回府樂聲。「老爺,二奶奶到了。」他看著風清渭。
「嗯。」風清渭開懷地笑了,人也爽朗了起來。
今個他沒有親自迎娶丁翠蘋,而讓他的義子風凌章代勞,實因昨晚突感身體不適,又因媒婆建議,二房是不勞當家親自迎娶,他也就守在風家堡候著。
他此時卻像個初穿紅蟒袍的少年郎,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做些什麼。
「老爺,有二少爺來代您迎娶,您只消在大堂靜候即可。」福伯細心地提示著。
「哦---。」他訕訕地笑了。
看他急成了什麼似地,但這種事一生能經歷幾回,為了逸揚,他既不續絃也不納妾,如今再作新郎倌不免有些生疏。
這時迎親對伍已經跨入風家堡,坐在花轎上的丁翠蘋,正等待新郎來「踢轎」,一顆心忐忑不安著。
有如花花公子般迷人銷魂的風凌章,一個俐落的下馬動作,立刻迎來賀客的鼓舞聲,他掀了掀嘴皮,笑著抱拳向大眾微微躬身,「謝謝各位參加義父的喜宴。」那清亮的聲音,令花轎內丁翠蘋的心,不規律地跳動著....
他就像隻風流採花蝶,滿腳黏滿了美色的蜜,不論是閨房千金或花國魁狀,只要被他的複眼相中的,鮮少能逃過他勾魂的迷魂障。
這一刻,他自命瀟灑地走近花轎前,「二娘,小兒代父造次了。」躬身作揖,心裡卻不是滋味。
這個「二娘」年齡比他還年輕呢!
轎裡的人,一顆心百轉千折,柔柔應道,「有勞了。」
正待他大腳踹簾之際,門外又傳來另一陣旗鼓相當的嗩吶聲,而且為首的「媒婆」喳喳呼呼地嚷道,「讓讓!柳家新人到。」
風凌章隨即停住踢轎的動作,往大門外瞧去,連帶待在正廳的風清渭也聞聲匆匆走出。
嗩吶聲一路響徹雲霄,且大搖大擺地走進已塞滿人群的前院。
「借過!借過!」那媒婆揮動著似紅似白的方巾,讓看熱鬧的親友們閃到一邊去,就連靠近丁翠蘋的花轎前,也是一派盛氣凌人,「麻煩你們把這花轎挪開一些,好讓咱們柳姑娘的花轎有地方擺。」
她敢這麼跋扈囂張,目中無人,實在是「受人之託」,否則向天借膽,她也不願惹風清渭!
那究竟是受誰之託呢?
還不是出手千金的風大少爺風逸揚!對她這種出身「紅塵」的老鴇大姐頭,什麼陣仗沒見過,一踏入風家堡,她就知道風逸揚這麼做的理由是為了哪樁。
既然已拿人錢財,她當然要扮什麼像什麼!
「妳是什麼人,敢在這裡鬧場子?!」風凌章肅冷的目光犀利地掃向鴇媒婆。
她哪會將他放在眼底,鼻孔朝天,吊著雙眼,吆喝一聲,「臭小子,問話客氣點,我是你祖奶奶!」
「妳給我滾出去!」俊俏的臉,倏然罩上一層寒霜。
「還輪不到你說話!」鴇媒婆毫不讓步。
而一旁的風清渭可不悅了,卻壓著怒氣說,「不知這位媒婆,妳是否送錯新娘子了?」面色如灰,死寂一片。
「我鴇媒婆從不會送錯花轎、入錯洞房。您是---?」她上下打量風清渭,見他眉目凜然,氣宇軒昂,雖已中年卻仍倜儻颯爽,這應該就是巨富風清渭了。
「在下風清渭,不管妳是否弄錯搞混,今日我風清渭只娶這轎中的丁翠蘋,其他女子一概不納,您可請回了。」這已經是他最有禮貌的逐客令了。
坐在花轎中的柳涵湮,也就是「歐陽映」,自從當日墜湖獲救後,對那遙遠的記憶,幾乎如磁帶被消磁般,不復記得,反倒是她堅決獨立與火辣的個性,溶入了「柳涵湮」的身子。
突聞「公公」的聲音及氣魄,不禁自忖「虎父無犬子」,那風逸揚亦該是這般儒雅風度的美公子才是,心中不禁暗喜。
「誰說我們柳大美人是送給你作小的?太....糟蹋她了。」鴇媒婆索性誇張地演出,聽得柳涵湮差點悶笑斷腸。
「妳放肆!」風凌章立刻代父出頭。
「你是什麼玩意兒,這風家堡除了這老頭可以作主之外,還輪不到你吧?」她的「勢利鼻」又往上掀了。
「好個刁媒婆。」風凌章沈不住氣道。
「哼!請你們家正宗的大少爺風逸揚來迎親吧!」鴇媒婆將他的威脅當馬耳東風。
「揚兒?」風清渭蹙眉。
「他?」風凌章也傻眼了。
「對!柳姑娘,就是貴堡的大少爺花一千兩銀子,自美人居討得的大少奶奶!」她故意將「美人居」這三個字說得硬是大聲,無非是想達到風逸揚交代鬧場的效果。
果然與會的人訝然地張大嘴,臉上彷彿寫著「這書香及傳的父子,怎麼會偏愛青樓女子?」
「胡鬧!」風清渭這下子老臉掛不住了,對兒子這種行徑作風氣得想殺人。
「誰胡鬧了?!逸揚見過爹。」咻地,風逸揚腳尖點牆,身形騰空,一躍疾飛,剎那間閃出好不炫人的一道流星般銀梭身影,再一斂氣,那似鴻鵠收放自如的輕功,不偏不倚地立在鴇媒婆與風清渭面前,白衣勝雪,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老父。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清渭真想賞他一個耳刮子。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父志子承』!你娶那媱姐兒,我亦娶這青樓女,這不是父子情深是什麼呢?」他說得凌厲絕狠,咄咄逼人,「父親若嫌兒媳的出身,告訴父親大人,兒子媳婦還是個清倌呢!」對於柳涵湮是否真為清倌,他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老鴇的話總是十打九扣。
大院立刻如霜雪下降,冰寒異常。
「大哥---。」風凌章打算勸退。
「沒你的事。」這話倒有志一同地從風家父子的口中迸出。
風凌章敢怒不敢言,卻暗誓絕對會向風逸揚討回公道。
對於風逸揚的「弦外之音」,柳涵湮原本感恩的心,頓時被撕成片片碎塊....
男人啊!總是拿女人作為利益交換、復仇雪恨....的交換條件。
可悲啊!
「鴇大媽,您可以請回了,至於新娘子,我自己會處理。」風逸揚不在乎父親的反應,逕自塞了一個大紅包給她。
「走!」鴇姐頭大手一揮,這群「臨時演員」訓練有素地退出風家堡。
風逸揚再次漠視父親怒火竄燒的情緒,不按規矩地掀簾,便將坐在轎中的柳涵湮給抓了出來,低聲威脅著,「乖乖地跟我走,若敢有任何的反抗,小心我一把掐死妳!」卻又一邊造作的笑,瞅著風清渭,「爹,孩兒已經等不急與我的小娘子圓房了。」
咻地點地縱身,施展絕妙的輕功,飛過風家堡的正廳,疾疾地飛向他的臥房,留下眾人錯愕不已的欷噓聲。
「風---逸---揚--- !」風清渭狂吼,他真的快被氣瘋了。
風逸揚聽見耳後傳來的怒聲,滿意地笑了。
著地後,一腳踢開他的房門,立刻擺出嫌惡的表情,猶似碰著蛇蠍魍魎地將柳涵湮放下,「聽好,柳什麼湮的,我肯娶妳,是妳祖上積德!妳別想套牢我,更別痴想有我的子嗣和風家堡巨大的產業,妳只是我洩恨的工具!哈哈!」
不待她作出反應,驀然地他聞到她身上有股獨特的馨香,那不是胭脂的粉味,而是與生俱來的體香,頃刻間他邪佞地笑道,「如果我想找人來暖被、洩慾時,我想....我會需要妳的!哈---!」說完便往外走去。
「你---站住!」鳳冠上仍覆著紅巾的她,渾身著火地怒道。
「唷!生氣了?」他反過身子,睇睨著氣得發火的她。
她....真的體態嬴弱,只是沒想到這柔美的聲音,還能發出如此堅決的氣勢,倒令他十分佩服。
「還你!」柳涵湮倏將手中的紫貝鏡砸向她臆測發聲的方向....
反正他會武功,接飛來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正如她臆測,風逸揚不費吹灰之力地接住它,撇了撇唇,走近她,「這是本大少爺送妳的嫁妝,怎可退還?」硬塞回她的手中。
「你既然鄙視我,就不該娶我!若只是想氣你的父親,那今天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須花一千兩買我這個嬴弱身子?隨便找個女子都可以達到你的目的!你是嫌風家堡財大氣粗,有錢沒地方花?還是公子高興,沒有什麼不可以?如果兩者兼是,那我必須要說,你是個敗家子!」
「啪!」地,他竟一怒,伸手打了她。
柳涵湮那宛如風中柳的身子,旋即往地上躓跌了去,紅巾也在這時滑了下來......
他愣了兩秒,立時扶住已跌近地面的她,卻迎上她那雙冷眼,陰惻惻地朝他逼來,無邪的翦翦雙眸,似乎罩上了一層水霧,卻怎麼也不讓它滑落,憤恨地拍開他,「拿開你這雙盛氣凌人的手!我柳涵湮寧願臥枕萬人臂,也絕不做你風大少爺的妻子!因為你根本不配!」話才甫落,便覺得他的容貌有幾分熟識感,卻又無法將他與「風皓揚」聯想在一塊。
「妳---妳別再口出惡言了,否則---」他看著她烙紅五指的臉頰,心頭不住地自責,偏偏平日「花言巧語」的話就是使不上力。
「否則你會將我打死不成?」她怒火已經燒到髮際間,根本不記得『男人激不得』以保身的信條。
「唉!---妳休息吧。」他的臉一斂,不想再說些什麼。今天,大家都累了。
他故作瀟灑地走出房門,便聽見她匆匆站起,用力將門栓拴緊。
他無奈地搖頭,朝裡面說,「我不會進去的!如果我要進去,這小小的門栓能奈我何?」
「我鎖我自己不行嗎?」她賭氣道,淚水終於滑落。
看著那由紫色貝殼精心鑲製的鏡盒,她的心頓時有些飄忽、迷離....
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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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風高。
風家堡經風逸揚這一鬧場,風清渭氣得只差點沒腦溢血而亡,空腹藉酒澆愁,喝得爛醉,橫躺在新房內。
倚坐在床欄邊的丁翠蘋,望著喜桌上未飲的合巹酒,及酩酊大醉,合衣先眠的「丈夫」,心頭不免一陣悵然。
「咚咚---!三更天。」這時,自遠而近傳來更夫的更盤聲及吆喝聲。
唉!這是她的新婚之夜。
丁翠蘋自行扯落紅頭巾,走進圓桌,為自己盛了一杯合巹酒,朝著不醒人事的風清渭舉酒獨飲,「老爺!這應當是我倆的交杯酒,我獨飲了。」逕遂咕嚕地一口喝盡。
「叩---叩---!」這敲門聲在子夜聽來,格外弔詭。
「誰?」她半憂半喜地問道。
外面沒人回答,丁翠蘋心燈一亮,似乎知道來人是何者。
她推開了門,突然被門外的黑影給摀住了口,她奮力地掙扎了一下,便被那人給摟個正著,不再扭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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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臥室裡,飄著陣陣的檀香味,這時綺紅帳中不時傳來呼呼的喘息聲,交纏的身軀,激情而纏綿。
「寶貝,妳可趕緊穿衣裳回去了。」男聲催促,彷彿是隻饜足的獅子,面對玉體橫陳的她,不再眷戀。
「這麼快就趕我走?我不依---」她嬌喃道,雙手又貪婪地纏上他碩挺的胸膛。
他當下將她的八爪手給扯下,「我說快起身,免得壞了大事!」口氣凜冷,面色森寒地警誡著。
「你---」她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卻不知心該恨誰的氣絕。
男子突然覺得自己這麼「拒人千里」,有些過河拆橋,豁然變臉,勾魂似地盯著裸裎的她,急躁的摩挲著身下的酥胸....
瞬時傳來一陣比一陣強烈的騷動,快速地再次衝撞進她的體內,直到聽見她慾求滿足的嚶喃,這才歇止。
「這下子滿足了吧!再不走,太陽就高照屁股了。」啪地,他拍打了女子的臀部,輕佻又挑逗。
他承認自己的確喜歡她的胴體,但可不願為她失去可能到手的地位、身分!
「好嘛!」她慵懶地起身,撩著散落的髮絲,突其不意又往男子的嘴親了去,好似這麼做,才能證實,先前的兩次雲雨是真的。
「走了,大小姐。」他笑著推開她。
「是夫人。」她笑道。
「是,夫人,可以請了吧?」他諂媚地笑著。
她終於心甘情願地起了身,速速著衣退出他的房間,一身惹紅的百褶裙,在暗夜中顯得刺目。
望著她左探右望的身影,他連忙地將房門緊閉,嫌惡地擦拭剛才被她吻過的胭脂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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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公雞啼。
一夜未眠的柳涵湮,黑著一雙眼自行將紅裳給褪了去,身著褻衣漸漸沈睡....
日上三竿,她的房門突然被敲響,「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迷糊中,她以為又是那個殺千刀、視女人為洩慾工具的風逸揚來了,於是不客氣地喝道,「走開!我不想見你。」
門外的丫環對於新娘子這般囂張的氣焰相當不悅,但是大少爺特別讓她來伺候她,只得忍氣吞聲地再次喊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賴床不起的柳涵湮這下子可清醒了,倏地坐了起來,「誰?」
「是我,柳眉。」
也姓柳?她的心情有了「親不親,總是一家親」的認同感,連忙踩著蓮花步開了門。
「恭禧大少奶奶,賀喜大少奶奶。」柳眉還真的有雙細柳般的鳳眼,雖明耀動人,卻也有點邪媚,希望這只是她多心了。
「有什麼喜好賀的?」她幾乎忘了她已經是風逸揚的妻子了。
「大少奶奶?」她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再眺望著床榻---
一團亂啊!
今早她看大少爺也是頂著一雙熊貓眼,可見他們昨晚鐵定戰了好幾回才就寢。
不說恭禧道賀,那該說些什麼?
「哦。」柳涵湮明白了,也不便對下人說分明,「有什麼事嗎?」
「大少奶奶請梳洗,少爺請您到正廳給老爺請安。」柳眉打好水後,便走近床榻,準備折疊被褥。
其實折被褥是假,看看這個新進大門的大少奶奶有沒有落紅才是真的。
幾乎是要將被褥給掀反過來,就是沒瞧見那條為新人落紅的綾巾上有任何的紅漬。
柳眉的雙眉倏地一斂,嘴角也勾起了不屑的表情,看來大少爺口中的「清倌」,實是美人居老鴇哄人的,倒是老爺的二夫人昨夜還落血呢!
柳涵湮才一梳洗完後,便瞧見柳眉瞬間的鄙視,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想看綾巾上的落紅?
雖然她不知道那點紅漬如何來?但她明白的知道,若兩個人沒有共同躺在那張床上,什麼也不會有。
「妳下去吧!」她不想讓這表裡不一的奴婢為自己梳妝打理。
「大少奶奶,我還沒為妳---」柳眉有些驚訝,沒想到柳涵湮的荏弱的外表下,骨子卻硬得很。
「我的雲鬢一向是自己打理,不假他人之手,妳下去,順便稟告大少爺,我速速就來。」
「是。」柳眉只好抱著床單匆匆地退出門外。
「風家堡盡是欺人之輩!」她憤怒地砸了桌上的合巹
酒。
怒氣未消的她,耳尖地聽到門外有一群人在那裡吱吱喳喳地派說她的不是,她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就像是看著別人的家醜上演著....
「唉呀!大少爺被騙了啦!她根本不是什麼清倌,昨晚根本沒有落紅....」
故意繞進下人身邊的風凌章也聽七八分了,堆著友善的笑,「妳們說什麼,我已經聽見了。」繼續套著話。
「二少爺---。」那群小婢女們全跪了下來。
「只要把話完完整整地說給我聽,我就既往不究。」他要知道更詳細的內容。
「這---」跪下的婢女妳看我,我看妳,不知該不該全盤托出。
「說!否則我可不保證我不會讓大少爺知道哦。」他軟硬兼施地威脅著。
「是眉兒今個為大少奶奶梳洗,結果....結果....」婢女小玫這才開口說。
「結果呢?」風凌章仍然一派『紳士』地聽著不入流的緋聞。
「結果發現大少奶奶沒落紅。」小玫道。
「還稱是清倌,看來大少爺白白被人騙了一千兩。」柳眉也加了一句。
柳涵湮怎堪被這些愛嚼舌根的下人給侮辱,用力推開門道喝,「妳們說夠了沒!說長道短可是妳們該為之事?」瞥了瞥她們頭上兩搓包頭的丫頭造型,立即知曉她們的身分,提了口氣,冷冷地說,「我是青樓人,卻幸登風家堡大少奶奶之位;自古亦有生得清俏動人的美婢,榮登夫人之尊,她們有的是什麼?才得老爺、公子青睞?我想長舌、掘人隱私的能耐,恐怕終生只能為奴為僕。」
這氣勢磅礡的摘指,令丫頭們羞愧難當,各個低首斂眉,大氣不敢多吭一聲,哀哀求告,「大少奶奶,我們知錯,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起來吧,我不會與妳們計較的。」又瞄了一下她們身邊尚稱玉樹臨風,卻邪里邪氣的男子道,「倒是您,我該稱您一聲小叔,還是什麼來著?你怎能縱容、甚至鼓勵下人派說自己大嫂的不是呢?」
這一勁砲口指向風凌章,平日唇舌犀利的他,落得瞠目結舌、雙眼發直。
他的反應不是對她的指責無力承擔;而是對這般溫潤瑩媚的身子的她,竟有這般氣壯山河之勢,佩服地無以復加。
「嫂子。」他謙恭地行著禮,笑得風流而且邪佞。
「不敢當。」她可不領情。
「風凌章!」這聲音像帶著利刃的鞭子,自後方傳來。
「大哥?」風凌章著實沒料到他會出現。
柳涵湮也是一震,卻沒出聲。
「下次別讓我看見你帶頭欺負我風逸揚的女人!」冷峻狂然的命令,沒有一絲的妥協。
說不上來,他可以不碰他買來的女人,但是他不能忍受風凌章或任何男人拿剛才那種痴迷,甚或是有色的目光來看他的女人。
不可以!
風凌章不知他來了多久,為何沒有在他威脅婢女時出面阻止,反倒讓柳涵湮「孤軍奮戰」,爾後再以霸權態勢收回「失土」?
這中間的曲折,實在---有趣。
有種人表面凌厲嚇人;有種人懂得隱其銳氣,以備他日再戰,風凌章是屬於後者,再度躬身,笑臉迎人,「是,大哥。」便揚長而去....
還跪在地上的婢女見此陣仗更不敢開口,頻頻發抖的身子,顯示她們真的很怕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少爺會拿她們開刀。
「妳們下去。下次我不准再聽見誰在我背後咬舌根,否則立即送回老家,終生休得回風家堡。」風逸揚冷聲道。他的話向來是不容挑釁!
「謝謝大少爺,我們不會再犯了。」她們跪謝,然後匆匆退去。實因她們深知一旦被辭退,那表示她們有違僕人之份,以後誰還會再用她們,回到老家,只會受人恥笑。
「啪!啪!」柳涵湮卻挑釁地鼓掌,「罵得好!」
他倏地回過頭,一見她衣衫單薄,而且青絲未理,勾起促笑,性感又迷人,但他就是不知為何怒火中來,一把抓住她纖纖柔荑,怒言相向,「妳想勾引人是不是?衣不蔽體出來招蜂引蝶!該死!滾進去!」他一路拉她到房裡。
他不知道這麼做會痛的嗎?
她不加思索地踢了他的小腿骨,「你會在乎我穿衣脫衣嗎?」
「啊---!」他痛得放開她的手,抱著小腿,狼狽至極,「妳這個女人,給我聽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只不過還你昨夜的一巴掌!」她毫無畏色地迎向他。
「妳---唉!我們這下扯平。不過,我要警告妳,妳是我買來的,我的話就是妳遵循的依歸!」他重新拾回自尊。
「辦不到!」她倔強地回答。
「我們走著瞧!趕快準備好,到正廳去給我爹請安去!」他忿忿道。
柳涵湮明白了....
原來,他花一千兩買她,還有更深遠的目的---
就是日以繼夜地「折磨」風清渭。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兩父子反目成仇?
待續 ★
趕快貼第三張呀! 等得好急喔!!加油喔!! Ru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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