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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古宅奇緣 第五章


古宅奇緣 第五章

作者︰艾情



他們的交會好像總在暗夜,一身黑色勁裝的風逸揚依循往例,一至深夜便出外濟弱扶傾,誰知那腳才一登上風家堡的瓦簷,卻不經意瞥見柳涵湮房中燈未熄,倏而轉向她那邊奔去。
他是可以不弄出聲響的,但此刻他卻刻意將門窗弄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為的是讓屋內的人知道他來了。
「誰?」果然如他所願地引起柳涵湮的注意,今個她沒受傷,也沒中軟骨香毒,人倒是俐落多了。
木窗被緩緩打開....
一身黑衣蒙面的風逸揚喜孜孜地躍窗而入。
「你這個無賴!」她打算扯開喉嚨大叫。
說時遲那時快,身手矯健的風逸揚一眨眼間來到她身邊,而且一手攫住她的腰身;另一手則摀住她的唇,「噓,小美人,今個妳可真美呀!等我嗎?」
等你?去死吧!
她雖然不能動,但腳可沒被箍緊,心一橫,腳一抬,狠狠地踩了下去!不只如此呢,並且在他的黑靴上左右來回地轉啊碾的。
風逸揚其實已經痛得緊,偏要逞英雄,硬是不開口喊疼,任冷汗直流,不巧一滴汗正好滴在柳涵湮的粉額上,自是洩了底。
充英雄?好!再讓他嚐嚐本姑奶奶的厲害!
一咬牙,她先以舌心撩他的手掌,難耐其癢的他,倏而鬆手,柳涵湮順勢用力咬了他一下口。
「啊!」這會兒,風逸揚真的喊出聲來,手勁兒也輕了許多。
柳涵湮連忙從木窗飛身出去,誰知還是遲了一步,雙足旋即被風逸揚抓個正著,不偏不倚地吊掛在窗欄上,醜態橫生。
「放開你的手!」她瞋目低吼。
「小聲點,否則會引來家丁。」他說。
「我就是要引來他們,好將你這無賴繩之以法、碎屍萬段,任其曝屍荒野!」
「哇!最毒婦人心。」他一把將她抱了下來,再次箍近自己,卻沒有半點惱怒。
「放開你的祿山之手!」她可是個有夫之婦,儘管這人和她那死鬼的模樣還有幾分相似,但不能就此心軟。
「再叫,下人就來了。」
「來了才好。」
「好吧,妳叫吧!不過到時我會將這個東西亮給大夥看,說這是風大少奶奶送給我的定情之物!」他從胸間取出紫貝鏡盒。
「你還來!好個忝不知恥的敗類、惡賊、採花盜....!」她劈哩啪啦地罵個不停。
「說得好,我就是採花賊,現在我要採花了。」說畢,便湊近她的粉頰。
「不!」她終於豁出命地掙脫。
「妳逃不了的,妳的功夫,騙騙別人倒還可以;至於我,還早得很!」他嗤笑著。
見他大笑,柳涵湮頓時又想起風逸揚那貶人的可惡模樣,無名火再度冒上來,「閉上你的狗嘴,給本姑奶奶看個清楚!」她竟在他面前迅速地揮動蓮花掌,起起落落,忽左忽右,煞有其事。
耍得是很美,但看在風逸揚的眼底,仍不過是靈活有餘,力道不足,成不了什麼氣候。
「風大少奶奶收起妳的花拳繡腿吧!」他嗤之以鼻地冷笑,「讓妳見識見識什麼才是上乘的武學。」輕輕地革開她看似複雜的花拳,再上下其手地撥亂了她的馬步,一個重心不穩,柳涵湮再度落入他的懷中。
鼓著香腮,氣急敗壞,索性喊救命,誰知朱唇才啟,便覆上他磨蹭的唇,粗重的鼻息橫衝直撞地闖入一顆無措的芳心。
她不安地蠕動著身子,亦躲不過他僭踰的手,上下撩撥,言行舉止分明滿載不懷好意。
她柳涵湮生為風家人,死為風家鬼,怎能讓外人輕薄?一使勁兒,便往他的跨下踢去!---
這個動作又狠又辣,彷彿要讓這個子夜採花盜絕子絕孫!
對於她的表現,風逸揚又氣又喜,忙著閃躲她疾如雨花的玉腿亂劈,才一擋開她玉足,她的五爪金龍又絕狠地抓來,害得他只能閃閃擋擋,不敢回手,誰教她是他的娘子。
柳涵湮越打越過癮,連他抵擋的手也被她當甘蔗來啃,一咬就是一道齒痕,甚為驚人。
「啊---。」痛啊!這個女人該怎麼說她呢?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她怒目以待,眉峰森然。
「喂!我們來打個商量如何?」他撫著鏤著齒印的手背,真恨自己心軟,沒事拿他的手「餵」她做什麼?
「沒得商量!」她打算擲杯砸人。
「妳不要這鏡盒了?」這話比他求饒來得有效多了。
「紫貝鏡盒?」眼神倏而輕柔。
一抹笑容若有似無地閃現,有如乍破雲出的銀月馨柔,看得他心魂具散....
「還來!」她伸手去搶。
他快如閃電地收回,「不行。」
「你這個敗類、惡霸!」她還沒罵夠,又被搶白。
「妳已經罵過了,換個詞吧!」
「你這個臭蟲,黑鬼!」誰叫他愛在黑夜鬼鬼祟祟地不幹好事。
「哈!黑鬼!」他孟浪地狂笑,心想這個女人注定是他風逸揚命定的女子,否則怎會攪亂他不易動搖的心弦,一旦撥開,錚鏦如西出陽關,關關難渡。
「還來!」她又伸出手。
「不,除非--」不懷好意地流盼,看得她渾身打顫,從頭頂一路涼到腳底。
「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她推拒得鏗鏘有力。
「哈---!那我只好天天以此睹物思人了。只要想妳想得受不了就會翻牆過來看妳!牽牽妳的小手、摟摟妳的蠻腰、吻吻妳的粉唇---。」
「住嘴!」
她突然想起妙手神醫曾交給她一瓶「以防宵小」近身的趨蟲粉,旋即從身上掏出,輕鬆地打開瓶口,誰知這趨蟲粉一碰到空氣,立刻化為霧氣,直朝風逸揚的鼻端鑽去....
他當然知道它的威力,聞到者七步即昏倒,輕則三天後才會醒過來,重則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了床。這可是他護妻心切,怏求妙手神醫交給愛妻的防身武器,沒想到....報應報在自己身上。
只見柳涵湮老神在在地掩鼻就地閃避,還不算太笨。
他是又窘又惱,只得先退下再說,「算妳聰明,改明兒我再來。對了,別忘了打開門窗,省得自己也昏倒在裡面。」這時候他還是掛心她。
柳涵湮對於他的「體貼」不知該恨,還是感激!
窗被推開,門也打開,沒料到一眨眼的功夫後,竟引來另一個意圖不明之人!
這會兒真是應了福祿雙全,「禍不單行」這話。


☆ ☆ ☆


三更半夜,膽敢闖人香閨者絕非善類!
「誰?滾出來!」柳涵湮這次口氣更囂熾。
「唔---!好耳力,難道姑娘在等我?」又是一個身長頎量的黑衣男子。
咦?他不是已經走了?
再瞧這身段,似比先前的男子更清瘦了些,而且流氣的口吻似乎有些邪佞,令人生厭,甚至有點膽怯。
他予人一種一旦圈中獵物絕不會鬆手的絕冷,不似先者,總是在逗弄之間,留一步餘地。
「好個刁橫無禮之輩,是要我拳腳相向或是大聲呼喊,你才肯退?」奚落暗諷間,倏地握拳挺脊,準備迎敵。
「大少奶奶,少費力氣了,我自認武功在妳之上,就算以力道相較,也略勝妳一籌,更糟的是,我料今夜妳不會有上次的好運氣,再有救兵來!」邪惡的笑聲霍地揚起。
驚嘆的顧盼,洩露了她的困惑。
「我已看到『他』剛才『落荒而逃』!哈!」他明指那日打敗他的黑衣人。
想到那人,他的心頭還是不住地打了下冷顫。
「我既可打敗他,你又有何懼?!」柳涵湮可是鴨子划水,表面優雅。
「哈---!說得好,我們倒是可以採用另一種『打』法,我保證,我會被妳『打敗』,然後一蹶不振!哈---!」他的遣詞用句勾三搭四,另有所指。
她當然聽得出七分,至於深入的做法就莫宰羊了,但可不願任他佔盡便宜,瞋目怒道,「你以為我會讓你有第二次機會嗎?」她迅速掀被、椅凳全往他身上砸去。
他卻四兩撥千金,迅速地左挪右移,任飛來物怎麼也砸不到他,「別費事了。哈!」
柳涵湮見狀,索性求救,「來人,有刺客!」
「妳 ---!」他有些惱火,全沒興致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索性省了開場的調情戲,直接上!無情地制服她,猛地將她壓上床榻,「這是妳咎由自取!本大少本想讓妳好過些,誰知妳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咱們就速戰速決吧!」他如貪婪的惡虎,用力扯著她前襟的盤釦。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臉色驟變,極力反抗,越是掙扎,箍制的越緊,「救--人。」她嘶聲力竭地喊著。
那雙粗糙的手開始往柳涵湮淡黃真絲的百摺裙下鑽....
「不---!」她使勁兒地推拒著,恐懼宛如越沒越深的漩渦,直向無底的海底往下墜....
「哈---!美人,很快,妳就會高唱小曲兒了,哈-----。」他一把撕開那層層交疊的湘裙。
柳涵湮怕極了,雙腿一頂,右手得以有機會抓下那黑衣人的面罩。
一扯下,她愣住了,這人--這人--﹖....
「是你?」她掙扎的手錯愕地竟忘了抵抗。
「你既然已知是我,就甘心跟了我吧。反正風逸揚不會像我這麼疼惜妳的!」他大言不慚地說著。
「他對我好不好,是我的事;倒是你欺嫂之舉令人髮指!」柳涵湮這才抽身坐起。
才一坐穩又再度被他拉回。
「放手!」柳涵湮的怒火更熾,風家堡難道就沒出個正常人嗎?
「到嘴的鴨子,妳說我捨得放嗎?」他斜呼呼地狂笑。
「放開她。」霍然一聲森冷劃下。
他停下動作,柳涵湮也往門看去---
丁翠蘋空洞的眼,宛如死寂的水潭,蒼白的面顏隨著風凌章卑鄙的行止而泛著青光,「你不該動她的!」平淡卻不容忽視的口氣,倒教人抽了口冷氣。
柳涵湮見機再度抽身,理了理殘亂的思緒,這才端起大少奶奶的態勢,「兩位請吧!」
丁翠蘋黑而深沈的雙眼,似乎潛藏著某種刺目的光澤,說不出是什麼?
如果有責備,絕不是「單純」的摘指。
風凌彰狼狽地迅速整裝,似乎對這個「新二娘」有點顧忌。
冷哼一聲,便消失在門外。
丁翠蘋本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柳涵湮越想越怪,決定將此事告訴風逸揚!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衣衫不整、青絲散亂,飛也似地跑向風逸揚的書房。


☆ ☆ ☆


「砰!砰!砰!」書房外的敲門聲,敲地十分倉促。
「來者何人?」風逸揚已走近門口。
「是我,柳涵湮。」她還不習慣親暱地自報小名。
是她?
風逸揚心頭一陣舒暢,一打開書房的門,見著她殘膏賸馥的臉;衣衫不整、釵橫鬢亂的散漫模樣,逸在唇邊的笑意倏而斂去。
「妳這是怎麼了?」
「我---我,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她早已退去恐懼,逕自走進書房。
他們夫妻「久久」見一次面,這麼自然的開場白,也著實令人玩味。
這倒引起他的疑竇,難道他走後,她又遇著了什麼事?
思至此,心頭突然湧起反胃的酸水 ....
「我告訴你,你那個弟弟,還有丁翠蘋。」
一聽見她提到他的名字,宛如一條被人踐踏到尾巴的響尾蛇,張開血盆大口怒喝,「妳的門窗又不上鎖了是不是?為什麼總愛玩蝶蜂浪影的遊戲?妳---妳....妳這個蕩檢踰閒的女人!」
「風-逸-揚,把你剛才的話給我吞回去!否則你終生休想得到我的諒解!」她的晶瞳矇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澎湃的怒濤衝破理智的閘口,狂猛地射出一道冷芒,「如果我真是你所指的那種女人,也是你造成的!你這個自命清高,又自以為是的男人,打從你讓人以花轎將我抬進風家大門,你風大少除了對我冷嘲熱諷、威脅喝逼之外,你何時對我噓寒問暖、日出告知去向、日後倚伺相伴?!說走就走!不留下任何消息;要來就來,隨大爺你高興!你到底當我是什麼?妻子?媱姐?還是奴隸?如果不當我是妻子,乾脆送我回美人居!照你的評斷,我是個蕩檢踰閒的女人,那在美人居這種臥枕千人臂的地方,我柳涵湮絕對能奪得花魁之名,何必在此受你侮辱!」
男人從不懂得真心,一旦擁有,便視為理所當然;總讓渴望愛情的女人,如花離了水,再也提不起精神。
她恨自己對他漸漸萌生情愫;也恨自古至今的男人依舊不曾厚待女人!若有,也是經過女人絕地大反攻後,才有丁點被愛的感覺。
可悲的是,一旦成了昨日黃花,男人漁色貪享的眼,瞬而換場、換人!甚至為她們扣上大帽子,一切都是女人的錯!
此刻不就是活活的實例!
她雖不至於衣不蔽體,僅只是脫落兩顆盤釦,就被他說成犯下「七出」之罪!
罪魁禍首是他!而非無力自保的她。
「涵湮---」被她的話說得羞愧難當,但從未說過「對不起」的他,怎麼也開不了口請求寬恕。
「算我命薄,只求你還我自由!若我幸蒙恩客愛戴,你很快就會收到買我的一千兩。」噙著淚,柳涵湮飛快地離開書房。
柔腸寸斷的她,終於珠淚漣漣。
如果男人無情,就該學會不讓自己受傷;如果不幸心碎,再痛,也該振作!
氣憤如何?心傷如何?恨又如何?
怨腸百結只是消耗自己的青春與美麗而已。
柳涵湮決定開創自己的新生活。
「涵湮---涵湮!」一路追到新房外。
「砰!」地一聲,門房掩上,風逸揚再次被鎖在門外。
唉!
他不該這麼對她的!哪個女人家不愛人哄?為什麼他可以蒙面調戲她,就不能以真面目溫柔相待?
是自責,也是懊悔,風逸揚就在門外「守」了一夜,這也打消柳涵湮本想拎著小包袱「離家出走」的念頭。
天生一物剋一物,若這中間還有情愛糾纏,又豈是一個「走」字可以解決的?
走得了人,走得了心嗎?
只怕這是千古難解的答案。

暖陽破雲而出,夜幕漸漸退去....
屋裡屋外,兩個人失眠了一整晚。


☆ ☆ ☆


這一夜也是不得安寧,還不是丁翠蘋對他的「不軌」甚表不滿,叨叨唸唸又「曉以大義」了一晚,最後不得不在黎明前離去,攪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她前腳一走,他後腳也跟著踏出房門。
去哪呢?
做賊的,到頭來,只要看見大刀還是忍不住想上梁山劫財劫貨!
不作二想,他又轉到柳涵湮的新房了。
說來也怪,他要什麼女人沒有,憑他潘安再世、連背影都好看得讓人嫉妒的俊樣,真不知她柳大美人為何自命清高、拒人千里?
最讓他為之氣竭的是,風逸揚那頑劣不堪、性情詭異的死德行,她還為他守貞?幹啥啊!再怎麼守,也不過是個青樓女!
清倌?恐怕是她自封的吧!
不管她清白與否,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風逸揚....既然目前他無法正面痛擊,也要暗踹他兩腿!
想著想著,賊呼呼地精神起來,一路輕快地來到柳大美人的閨房前。
哎呀呀!瞧這是誰倚在門口?!
斂眉抿嘴、半瞇著眼的風逸揚,他還是有所忌諱,不知柳涵湮有沒有將他對她抱李投桃的事抖出?
恐怕是沒有!否則以風逸揚對他老子的態度,早就持劍砍殺過來!攸關對柳涵湮是否有愛;而是有人動了他的「東西」!
抖落一身疑惑,風凌章討好地涎笑著,「大哥,這麼早起來,練功啊?新婚,該多睡一會兒的。」
在這大宅裡,誰不知打從他結婚那夜之後,就沒有夜宿於此;他更懷疑,那夜他到底是「入」了洞房沒有?
風逸揚聞言,那雙清逸孤絕的黑曜石雙瞳,煞時冷冽寒然地射向他,恨意橫生地威脅道,「風凌章,我再說一遍!離我的房間遠一點!更重要的是,離我的女人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之誼!」
兄弟之誼?他有拿他當兄弟看嗎?
他自認打從被風清渭收作義子十年以來,從沒得到風逸揚的兄弟之誼!這小子敢說,他還聽不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風逸揚除了性情乖戾了些,倒還不曾對他拳腳相向,只是不裡不睬,倨傲地自以為是天地之尊罷了。
他憑得是什麼?
風凌章想,可能就是他「風大少爺」的頭銜吧!
所以....有一天他要從他身上取得地位,一嚐隻手發號司令的滋味。
此刻,當然是「含辱負重」吞下這口鱉氣,言笑晏晏,「是!我會小心地不走到這裡,至於嫂子,我膽敢有非分之想?想我風凌章也是一方俊傑,要娶媳婦也會娶個名門閨秀;不嘛,偷吃,也該挑著撿著些,免得被人砍了手、截了腿,那多損尊嚴!」明諷暗罵,口氣卻異常友善。
風逸揚當然明白他話中有話,心忿恨恨地怒道,「滾!」。
風凌章冷哼一聲後,轉身就走,不懼不恐,陰惻惻的眼,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一夜未眠的風逸揚,卻因他的譏諷而沈不住氣,不說分由,亦不顧及屋內的人兒是否消氣,用力將門把推開,大喇喇地走了進來。
「你。」她為他的魯莽錯愕不已,不自覺地雙手護著前胸,雪白的褻衣若隱若現透出她曼妙的身姿。
「我累了!只想躺下來休息。」並以腳反踢門背,「砰」地一聲,房門再度關上。
她蹙了蹙眉。
累了可以回書房睡啊!這些天他不都這樣對待她的嗎?
可是這話,她沒說出口,只是像躲瘟疫般地遠離他,將大床留給他一個獨眠。
「過來!」他真的累了。身體累,心靈也疲憊,只想躺在自己的床,抱著「他」的女人,睡個好覺。
「做什麼?」對於他忽冷忽熱、陰晴不定的個性,她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累了。」怏求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累了就睡啊,床不是讓你了。」這個人說話怎麼點不著重點?
「我還要被子暖身。」他還是沒說到「重點」。
真是死要面子,難怪別人弄不懂他的意思。
「被子就在床上啊!」她還真的不懂。
「我要妳---」下面的話,如骾在喉,吞吐都不是。
「做什麼?」抓住褻衣的手,幾乎將衣袂捏成一團。
「來暖被,聽明白了嗎?」一張臉脹得通紅。
「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立在原地。
「過來!我說,我累了,陪我睡在這裡,我保證雙手雙腳會像個木偶乖乖地貼著床板,一動也不動!至於妳,就這麼挨著我,別偷偷地『打擾』我,否則後果....」他突然一掃先前的怒咒與疲累,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上床。」
「風逸揚---!」上蒼為何安排他救她脫離「紅塵」,偏偏又落入「苦海」!?
「睡吧,我真的累。我想---妳也徹夜未眠,是為了我對吧?!」睇睨著她微紅的眼瞳及暈黑的眼睞,看來,他們都累了。
不費吹灰之力,他將她拉近身,緊緊地挨著自己。誰知僅是與她合衣並靠,一股強烈的電流,便肆無忌憚地奔竄至每一處末稍神經,令他顫抖不已,「妳走開吧!」他惱怒地一地推開她,心怕她這麼貼近自己,準會慾火上身、自毀諾言。
「風逸揚,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說在做!一會兒要我陪你睡,一會兒又嚷嚷吼道要我離開!你---真是世上最難伺候的男人!」她氣急敗壞地反擊,卻無損她的明媚。
「我是不好伺候,不過,妳已別無選擇,妳---柳涵湮今生只能伺候我一個人!睡吧,只要靠近我,但別碰著我。」他又將她抓回身邊,自行挪了半寸距離。
該死!他恨自己對她身體的反應。
柳涵湮不知他這「神經錯亂」的反應是為了什麼,幽幽地嘆了口氣,閉上星瞳,什麼話也不說。
是幸是命,她不願多想。
也許他就是她一生的歸屬,如果可能,她要讓他愛上自己、尊重自己。
突來的這個念頭,頓時令她振奮,眼皮也因這個轉折而放鬆漸漸,沈睡。....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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