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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閱讀並發表作品︰神秘回聲(皇冠文化) ,狼圖騰(大陸長江文化), 紅顏亂(樸實文化), 時空旅人之妻(商周出版), 我回來尋覓你(皇冠文化), 時空旅行社(大塊文化), 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 順流而下(春天出版), 因為我愛你(皇冠文化), 然後呢(皇冠文化), 最後期末考(大塊文化), 在天堂遇見五個人(大塊文化), 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大塊文化), 愛畫畫的塔克, 活了一百萬次的貓. 尚未發表試讀心得作品︰瓦特希普高原(高寶書版), 讓愛走進來, 1920魔幻女孩, 分手信, 救救我, 她的對稱靈魂, 八月雪(高行健), 等待(哈金), 神經外科的黑色喜劇, 香水. (附註︰這些書敝人大多已看完,只是一直沒有支快筆將它們完成!我答應愛護敝人的讀者儘快完成試讀心得。謝謝您們耐心的『等待』。)

2009年11月28日 星期六

書名︰等你來電 第二章


書名︰等你來電

作者︰艾情(玥璇)
第二章


# # #

日本東京機場

身著雪白休閒服的連天讓,才一踏出機場立刻引起不小的騷動,實在是他那張像極了明星的臉!修長挺拔的身軀還散發出黑豹似的慵懶性感,晶亮的雙瞳雖已為墨鏡所遮覆,然而一字線的唇型卻寫盡他的青冷與倔傲,很難讓人不對他多看上一眼。
顯然他沒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在台北他已受夠了女病患及護士的『目光禮讚』,沒想到在東京還是逃不過被緊迫盯人的命運!
因為漠視,所以給『危機』有機可趁!在角落的一小撮人正以眼神互通有無,那是一雙雙勢在必得的賊眼!正以他們共有的默契,準備展開行動。
只見為首的『鼠頭』一點!一名有著如飛毛腿的小飛賊,飛也似地向連天讓左手的米黃色手提袋衝撞過來……
一陣疼痛迅速傳到他的手臂,一鬆手,提袋便被賊輩給接個正著,咻地往機場外飛奔。
「喂!小偷!」連天讓這才驚覺被人撂去了行李,他卻只能邊拖著右手的行李箱邊跑邊追。
而對他行李覬覦已久的偷兒,早就東鑽西躲地閃入人群了。
「X!」連天讓情急地惡咒。
一旁不懂中文的日本人顯然不知道這個火爆十足的『外來客』在罵些什麼!可是卻有一雙耳尖的『同胞』將這句口頭禪聽進心裡,冷眼看著那身材頎長的男子呼嘯而過,繼而露出邪魅的淡笑。
「別跑!」連天讓繼續以中文狂叫。
歹徒自然充耳不聞,因為聽不懂!就算聽明白,也不會停下來讓他繩之以法!
連天讓只能加緊腳步,拖著另一箱行李狼狽地追趕。
正所謂『單腳難敵雙腿』!他拖著行李怎麼跑得過一身輕而且還有幫手相互掩護的飛賊? 虛臾間,只見那蟑頭鼠目之輩在同夥人的交替傳遞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行李自然也就有去無還了。
怒,已上塵囂!
「X!」才一下飛機就碰上這種鳥事,頓時覺得往後的一個月學術講習成了度日如年的夢魘。
這時一直旁觀的女子好整以暇地頂了頂青絲上的鴨舌帽從自動販賣機後方站了出來,直朝連天讓露出饒似狐狸的淺笑,「喂,你該不是剛好被偷走了內褲吧?!」她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國語,雲淡風輕的說。
好熟的聲音!
連天讓旋即轉過身子,「是妳!?」兩道怨毒的光芒如雷電般噴射。
「真是冤家路窄,是吧?」她愉快地欣賞他的狼狽。 對付這麼個『惡漢』,是不該留情的。
「妳跟蹤我?」審探的眼神與指點的霸氣,有如浪濤般地直朝她衝去。
「你美得冒泡!也不看看是誰先到東京的?」蕭章原本故作的輕鬆,忽然全部凍結在嘴角。
「妳——?」豬肝臉立時轉為青紫。
「我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和你這種人虛耗光陰!怎麼?你該不是真的掉了內褲?來,試試咱們公司在日本最流行的子彈型內褲!很好穿哦。」蕭章瀟灑地將正要放入販賣機中的一小包子彈狀內褲在手上不住地晃著。
「無知!」他生好惱怒!0204的惡女果然不知羞恥二怎麼寫!
夾著鄙夷,連天讓拎著行李大步往回走。一步一腳印,幾乎可以瞧見每個烙印都是惱怒!
因為他被偷走的正是他多年來偏好的內衣褲!而這個品牌的衣物如今已經停產!此刻叫他到哪兒再去弄一批新的底褲呢?
「站住!」又罵她無知!若放他走,她就不叫『囂張』!
連天讓漠然的表情宛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地不帶任何顏色,「台北沒吵夠,還想丟人丟到國外?」零度的劍芒,隨著轉身達到高點。
「丟人的恐怕是你吧!」靈動的大眼不斷閃爍,嘴角不褪的笑意迸射出吊詭的氣息,「是誰在一下飛機就大呼小叫?是誰在他人關心的詢問後還冷嘲熱諷?又是誰惱羞成怒甩頭就走?誰要嫁給你,八成是祖上積德不深。」幹嘛扯上嫁人的事?!蕭章不禁自責。
連天讓凜寒倏退,猙獰繼起,「無知!」他最恨人戳起這個傷口!那是段不堪回首的痛……
「連天心,我警告你別自為是,總自認高人一等者,那才是最卑微的無知者!我祈禱你掉的就是內褲!反正你這種人根本不用穿!」那張活靈活現的怒火容顏,竟閃著絲縷的溫柔,佐以那酥筋軟骨的嗓音更突顯出她的嬌懶。
連天讓被那雙懾人的黑瞳突然揪住了靈魂……
他看出她霸氣裡頭的虛軟,滾燙的烈焰,一轉瞬恢復平靜,不禁猝然失笑,「『囂張』,說妳無知一點兒也不為過。一,我不叫連天心!而叫連天讓。天地的天,絕不讓人的讓,連天讓!二,我是哪種人妳又如何得知?就更別提我需不需要穿內褲!難道妳對它有興趣?」他突然興起捉弄她的念頭,朝著自己的胯下看去。
「無恥!」顰起秀眉,香頰一片赧紅。
「哈——!」燁然若神的俊俏臉孔,放肆地笑著……晦暗的心情也因蕭章的窘迫突地放晴。
「好個連天讓,天讓你,我偏不讓!自命清高的臭男人,你最好別被偷的是內褲,否則整個東京最熱門的就是我手上這種子彈型內褲!看你穿什麼!哼!」她用力將最後一條內褲裝進自動販賣機內,揹起行囊瞄也不瞄他一眼就朝機場外的停車場走去。
「等一下。」這會兒換他喊住她。
「想通了?自己投幣買啊。」原本攏緊的眉登時展開,露出一朵朵勝券在望的微笑。
「打死我也不會穿那玩意!我只是要告訴妳子彈型內褲會阻撓精子的活動,影響男人的生殖力!」清俊卓奇的臉龐燃起一抹從未有過的勝利表情,「希望妳沒忘了我可是婦產科醫生!哈——!」眉宇間的英氣與颯爽漩塞其間,「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優秀婦產科Dr。」
「我也沒忘了你是個無恥厚顏的大色狼!原來,你不穿子彈內褲是因為想到處散播種子,好滿足你那卑微又可憐的『男性自尊』!」她怒急攻心,忙不迭地發揮0204的功力,火攻對手。
「哈——!妳也想當我的『配套人』嗎?敝人的要求可很嚴格的喲。例如:第一她得身家清白,第二得面賽芙蓉,第三身材得是黃金比例,第四她得溫柔可人,第五——」
「沙豬!」蕭章突然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小東西砸向連天讓……
「妳這女人——!」連天讓驚叫之餘,利索地將飛來之物接個正著!
子彈型內褲?!
「祝你永遠找不到配套人!只要有尊嚴的女人絕不會甘作你的性奴隸!」剔透的雙眸,宛如夜空星火,絕美地簇火燃燒。
「哈——!這點不勞妳費心。總之,妳連資格也沒有!」凝眸相對,連天讓再次細細打量她……
他知道自己是睜眼說瞎話!
起碼這個『囂張』身材應該是黃金比例;加上宛若芙蓉的容姿,即使怒顏相向也一樣秀色可餐;再佐以她『上班』時的嗓音……那就夠教男人暈頭轉向了。
「可恨!」再和他攪和下去,她必會因怒急攻心而內傷送醫,客死異鄉!頂著張臭臉,她毫不戀棧地大步離去。
「蕭章,他是誰?他沒對妳安怎吧?」右眼罩著眼罩的冷面男子憂心的問著。
「伊是瘋子!」她也回了他一句台語。
阿龍狐疑地朝一身淨白的連天讓瞄了兩眼,疑惑更深。
因為那男子怎麼看都不像個『瘋子』!
他……和蕭章到底有什麼關係?
「龍哥,我還要去送貨,你就別陪我了!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哪有員工打工,老闆還充當司機兼保鑣的?!
「我向妳姊保證過妳的安全!所以——」阿龍不讓步。
「我已經來東京兩個星期了,送貨的路熟透透!安啊!如果你再陪我去,我會因良心不安而付你『司機費』,這會讓我更『良心不安』!你知道——我愛錢啦!」她調皮地促笑,目眩神晃地動搖了阿龍的冷硬與堅持。
「妳——」
「安啊!」白玉雕琢的容顏凝上沉靜,絳唇立時勾起無懼的淺笑。
「好吧。那,這支大哥大給妳,一有事就call我,我阿龍在東京還是有點勢力的。」他勾著唇,萬般掛心。
「謝謝龍哥。」她接下大哥大,不想再推辭。有些事,不能點明,否則一翻兩瞪眼,只會徒增尷尬。


夕陽西下,琉璃下的東京顯得格外晶亮,連天讓望著蕭章與阿龍的背影,心口竟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鬱悶……
蕭章是那個滿臉江湖味男人的什麼人?
情婦!?妻子?!妹妹?還是朋友?
四個答案宛如滾動的球,不斷地在他窒悶的腦中騷動……
最後『情婦』這個答案,竟像落地生根似地紮在他的腦門!
他的心口,毫無理由地發燙……
窒息難耐中,他氣憤地甩了甩頭,迎風招手,「TAXI——!」他得趕快到飯店好好沖個冷水澡!
  她是獨眼龍的什麼人,干他什麼事!
#

# # #

  八月十三日,星期五。

萬籟寂靜的中夜時分,一雙晰白的手指正按著豪爽娛樂公司的電話號碼……
「喂,豪爽您好,聽國語請按1……」電話那端傳來旖旎的自動電話語音。
男子忙不迭地按下1,接著就迫不急待地說,「我找黃后。」
「阿哥,我就是黃后啊。」女子放蕩的聲音直教他聽了倒盡胃口。
「妳不是!叫真正的黃后來聽電話!」男子威脅的嘶吼聲中還夾了三分的焦躁。
女子先是一怔,立即恢復鎮定,「阿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豪爽的黃后。」
「她的聲音化成灰我也認得,妳再冒充她小心我讓妳吃不完兜著走!」邪囂的咆哮瞬間被深幽的暴戾取代。
么壽!死人!「我來這裡這麼久,沒看見你說的黃后!只有我!所以我就是黃后!」她不受威脅地吼回去。
「沒有其他女孩子在接電話?」男子有如困獸般地追問。
「沒有!」女子也不客氣地回答。誰怕誰!反正這瘋子也找不到豪爽!
「卡!」地一聲,男子用力掛上電話。
細白的手開始在面前的電腦敲著……
電腦螢幕立刻閃出幾行字——
『請輸入您的代號: 』
他便不加思索地按下幾個字後,螢幕又顯示出:
『病患姓名:
生日:
病歷號碼:
電話:
地址: 』
他則以注音拼音敲出兩個字——『蕭章』。
電腦立刻跳出三筆資料,男子焦躁的神情繼而恢復平靜,從容不迫地看著三筆同為『蕭章』的資料,檢視何者最符合他要找的人?
終於在第三筆資料中,他鎖定了目標——
『蕭章 民國68年出生,就診日期7月15日,婦產科……』
冷邃的眼、陰森的笑,霍地幽幽匯集成詭異的妖圈……

次日清晨,他又撥進一通電話到蕭章的家!
「請問,蕭章小姐在嗎?這裡是XX醫院,蕭章小姐7月15日就診時遺失了她的掛號證及未繳交掛號費……」他套問著接電話那端的人。
「她去日本了。」蕭文迷迷糊糊地回答。
「謝謝。那請妳轉告她下次回診時,請補交掛號費……」他繼續以懇切的態度說著。
「好的。」

掛上電話,男子兩眼泛寒、目瞪如鈴,雙拳緊握著,嘶聲狂吼,「沒有人可以玩弄我!」
日本!日本!他要去日本討回公道!
然而高漲的『復仇』情緒,並未讓他失去思考能力,冷靜之後,他又抓起電話撥著同樣號碼,這次卻換了個聲調,「喂,請問蕭章在嗎?我是她在日本的大學同學!她跟我說,近日會到日本來,她還給我電話,結果被我洗衣服時弄破了,我只看得出三個數字,妳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次——」他技巧的騙著蕭文……


#

# # #

東京市摩天大樓櫛比鱗次,一幢幢玻璃映耀著是夜的瀲艷,十點以後的東京總帶著那麼點瑰艷神秘,街角自動販賣拉麵的販賣機前,站著一抹似男非男的身影,正對著這超大型的機器又踢又打,口中還不時不時發出爆吼聲,「這是什麼爛東西!竟敢阻止我賺錢!」呯呯!又是一陣猛捶猛打,「臭機器,快點工作!快工作!」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簡直可比虐待員工的惡老闆。
絕了!這機器竟然怕惡人,就在她一陣踢打後,原先不能轉動的滾軸竟然神奇地動了起來。
「哇哈!真是欠修理。」蕭章得意地笑起來。
只要它會運轉,表示她可以多賺些外快!這也是她和阿龍先前的約定。除了代姊姊到日本演唱一個月,這期間她仍有權利到別處打工。而對她『關照』有加的阿龍,硬是為她打點一切,所以才有這販賣機的送貨員工作可兼差。
為了多賺錢她幾乎通包了大街小巷的販賣機,大多數的機器都只需添加貨物上架即可,只有這台自動拉麵機最麻煩。不但要補充開水外,還得添加特製的拉麵佐料,耗時又費力。若不是看在這機器的所得一半歸她所有,她才不接這個CASE呢!
還好這爛機器終於被她『踢』活了,否則今晚的外快,不就泡湯了。
再試一次!以免有誤!
蕭章自行取出三枚銅板丟進放錢孔,試試這機器能否操作——
只聽見『卡答』的銅板聲,接下來的十秒鐘內寂靜無聲,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爛東西!」吞了她八十塊,竟然不動!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動!動啊!快給我動起來!」結果——除了她的咀咒聲,這機器就像死了般一動也不動。
「把我的錢給我吐出來!」蕭章像個失去心愛娃娃的孩子原地呱呱大叫,引來不少側目的眼光,她又窘又惱。
若不是她這一身代表該機器所屬公司的打扮,搞不好還會引來警員的盤問。
一陣怒愕後,喧躁的情緒這才稍為平息。
誰教她向阿龍保證自己可以獨立作業,這會兒即使遇挫也不可以半途而廢!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有了!
那精緻的五官突然鮮活了起來……

十分鐘後,一抹雋偉的身形自遠而近地走向拉麵販賣機,就在與它擦身而過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拉麵?!」男子詫異地折回身子,站在自動販賣機的面前,好奇地一再打探。蕭章則是躲在機器的後方靜靜地聽著這位老兄會不會投幣買碗拉麵。
半分鐘後,男子讀完販賣機上的英文說明時,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皓齒,驚讚不已,「日本人真是厲害,連拉麵也能以自動販賣機來販賣。」他的五臟廟這時也呼應地咕嚕咕嚕地鳴叫。
他不再猶豫地從運動褲的口袋裡掏出零錢,「卡答」地丟進投幣口,站在原地等候。
這機器說明一分鐘後會有一碗風味獨特的拉麵出來!他倒想嚐一嚐是什麼滋味。
今晚受邀的晚宴是生魚片,害他餓慘了,希望機器上方的燈片所顯示的拉麵能入口才好。
一分鐘過後,這長五尺、高八尺的自動販賣機並沒有依它所言『一分鐘後就有可口的拉麵可吃』,反倒聽見有一聲沒一響的敲爐打碗的聲音自機器後方傳來,活像部即將要壽終正寢的爛機器。
他不會這麼倒霉吧?!
從一下飛機遭搶劫、吃晚餐又食不下嚥;這會兒五臟廟咕咕作響,錢還被這台爛機器『吃』了去!
「咚!」他惱火地朝這台龐然大物用力踢去!
「哎喲!」後方突然傳來女孩的驚嚷聲。
機器也會叫!?
男子驚愕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瞪著販賣機。
就在這時,機器後方霍然冒出一名紮著馬尾的女孩,雙手捧著熱騰騰的拉麵,以日文尖聲地抱怨著,「你這麼踢麵湯都灑出來了!差點害我毀容。」
「妳?」俊偉卓然的男子雖然聽不懂蕭章的話,卻被那張熟識的臉『駭』著。
「連天心!?」蕭章也是一陣錯愕。
「我早告訴妳,我不叫連天心,而是連天讓!連天都要讓我的連天讓。」他驕傲地說道。渾身橫溢的霸氣與昂揚的英姿,為他平添三分貴族氣息。
「連天讓,你幹嘛踢販賣機?你知不知道差點把我燙傷?」她顯然不把他的狂傲放在眼底。
「妳在後面做什麼?」他面帶狐疑。
「煮麵啊!」她答得理所當然。
「這不是自動販賣機嗎?」俊容挹滿問號。
「是啊。」
「那妳為什麼還要到後面煮麵?」
「因為它壞了。」她噘著嘴說。
「那干妳什麼事?」他不懂。
「因為我是它的半個主人。」
「半個主人?」他再度蹙眉。
她懶得解釋,雙眸朝手上的拉麵看去,「你是吃還是不吃?」清妍純淨的氣息,鮮活地印在她那張冷艷的臉上。
在琉璃燈的映照下,蕭章輕繞細緻的身影散發出一股詭麗的魅艷,悄悄地勾引著異鄉聊寂的靈魂……
他突然換上優雅閒散的態勢與潛藏挑逗的星芒盯著她,「這麵可以吃嗎?」
「這話什麼意思?」污辱她?!
花容登時變色。
他卻笑了,饒攻心計的笑著,「我別無惡意。只是表達我的品味!我對吃一向很挑剔!不乾淨不吃、不對味不吃、太熱太冷不吃、來路不明不吃——」
「你有完沒完!?這是自動販賣機!你會選擇它,就表示你的品味廉價,但仍算『隨和』。總之,它可以下肚、餵飽一個饑餓的人!你再囉嗦,我就自己吃。」蕭章霎時釋出摧心的眸采,彷彿已看出對方的刻意挑釁。
「哈——!有意思。既然我已付了錢,妳就把這碗拉麵給我吧!順便也把妳的電話留下來。」
  「幹嘛?」她蹙著眉,不明所以。
  「免得我中毒無處控訴。」他瀟灑地接過她手中的麵碗,氤氳繚繞,溫暖的感覺緩緩注入他的胸臆……
「我才沒有那麼廉價,為了八十塊謀財害命!如果真要害你,得做大的。」柳眉一挑, 杏唇一撇,煞是嬌艷。
連天讓登時被那雙黑眸勾魂懾魄……
「妳會怎麼做?」他很好奇。
「例如——」唇角逸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盈盈秋波還漾著一絲促狹。
吹皺春水只在紅顏一顰一蹙。連天讓的心也隨著她靈動有神的眸子忽上忽下,「例如什麼?」
「例如,讓你為我瘋狂,散盡全部的家產;或是更狠心點的,打擊你的名聲,這比殺了你可能更好。」惡狠的計謀一吐為快,同時卻浮上一層薄嫣,雖然清淡,卻也十分明顯。
連天讓聞言,先是驚愕,繼而放聲大笑,「為妳瘋狂?就憑妳這模樣?」他瞅著她一身男女莫辨的裝扮,刻意打壓她。
「膚淺!誰說芙蓉如面的美人一定能獲取君心?!中國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趙飛燕,就是在她年輕貌美時為君王所唾棄!反倒是平庸的女子獲得幸福。」
「這麼說,妳是自認為平庸女子囉。」他抓住她的小辮子,好生糗著她。
「你 —— 連天讓!看清楚點,我是平凡的女子嗎?」她扠著腰,怒火染紅美顏。
「哈——!好個虛偽的女子!明明期待自己是個美人,卻又派說男人膚淺。蕭章,恐怕妳也弄不懂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對妳這麼一個頭腦不夠清晰的女子,我怎麼可能為妳瘋狂、散盡我一生的家產?至於,妳想打擊我的名聲,恐怕也難,因為妳不夠格。」沒有人可以像他挖苦人時還能這麼平心靜氣、有條不紊。
「你是什麼意思?」是怒也是惱,更是窘。紅撲撲的臉頰,彷彿抹了脂胭水粉似地。
「動怒是制敵的大忌之一。妳想打擊我,首先必須沉得住氣。第一關妳就輸了。哈——!」連天讓狎氣一笑,有調侃,還有幾分寵膩,「妳知道嗎?於公,我從未怠忽職守,可以是說做到滴水不露、無可挑剔;於私,我雖有一籮筐的女人為伴,但個個都是心甘情願,沒有人有異議,所以說,妳想打擊我談何容易?妳會想出這個點子,可見妳——不夠聰敏。對於不靈敏的女人,我怎麼會誤入她的脂粉陣中呢?」那調笑的狎暱表情,漾著一圈圈費解的密碼。
赧然的羞紅,霍地漫上蕭章的香頰,怨意橫生地白了他一眼,「沙豬!拿來!」柔弱無骨的手心向他展開。
連天讓一時錯眼,瞟著她笑,「拿什麼?」
「我不賣麵給你了。」這麼自傲!
「哈——!妳不能讓我為妳瘋狂,就沒風度地想收回拉麵?!」雙眼盡是逗弄。
「討厭啦!我不賺你的錢了。」她嬌嗔地噘著嘴。
「連我的小錢都賺不到,何來本事讓我為妳散盡家產?」雖是挑釁,心頭卻迷漫著一股欣喜,連他也弄不懂胸口的騷動是為了什麼。
「你——」那雙跳動怒火的眼瞳,突然急轉直下,一改熔燙,幽幽逸著輕挑狎蕩的冷光,「也許,這是另一種誘惑……勾引著你出軌的靈魂。在這異鄉的暗夜,你的靈魂深處有一個小小角落正在剝落!而我的身影就這麼地進駐……。」她拿出了0204調情本領,編說著情詩。
連天讓幾乎有幾秒鐘的閃神,卻被突然鬧場的肚皮鳴叫聲給喚醒,霍然爽朗地笑了開來,「小姐,我很餓,不管妳賣不賣拉麵給我,我都要吃它!」端起麵碗呼嚕地喝了一口湯。原本不對它寄以厚望,誰知這湯頭令他那挑剔的嘴大為驚讚,「好湯!」滿足頓時寫滿那張俊絕高傲的臉,「今夜咱們休戰吧,讓我先祭一祭五臟廟。」
看著他自在愉快的吃著、喝著,她竟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安適感,像是已經習慣有他這麼一個人在自己的生命軌道中駐足似地,任對方進進出出,來去自如。
休戰,早在麵香湯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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